行业资讯 | “舞弊女神”借自身影响力讲述舞弊受害者的故事

Mosley在全体会议的分享中，以自己在匹兹堡大学就读期间遭遇诈骗的经历开场。她回忆道，当时自己正步行去上课，一名女子拦住了她，称自己在开车去医院看望生病母亲的路上没油了，希望能借点油钱。Mosley便带她去自动取款机取了20美元给她。“第二天，我在警方通报上看到了相关内容——这份通报会向学生更新校园内的犯罪情况，上面描述的正是前一天我遇到并给了20美元的那个女人，”她告诉参会者，“我接着往下读，发现那些拒绝了她悲情故事的人，都被她那个装着砖头的手提包砸了头。”

回顾那次险些遭遇袭击的经历，Mosley现在已经能一笑置之。事实上，她说自己发现幽默是向播客听众普及舞弊知识的理想方式。

“我常说，‘如果你能让人们发笑，就意味着你们双方都认同某件事的真实性。’所以，我不会一味灌输信息，而是用有趣的方式沟通，让大家在学习中有所收获，”她告诉Pry。

据Mosley介绍，荣获威比奖（Webby Award）的《舞弊女神》播客节目（近期已播出超过300集）的诞生纯属水到渠成。她告诉Pry，自己最初想做一档聚焦时事的喜剧播客。【见本文末尾“《舞弊女神》播客荣誉”】由于2019年这类播客在行业内遍地开花，Mosley决定开创一种名为“真实诈骗”的新类型，并为节目加入喜剧元素。《舞弊女神》由此诞生。该播客迅速走红，2020年被喜剧演员Conan O’Brien的“可可团队”媒体平台纳入旗下。过去六年里，Mosley一直用舞弊故事吸引着她那群忠实的“诈骗信徒”（重点在“诈骗”）听众，讲述中还融入了她标志性的不羁与幽默。

Mosley已成为当下各类诈骗领域的权威人士，她的播客听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。Mosley告诉《舞弊杂志》，听众们经常联系她，咨询收到的可疑邮件和电话相关问题。“我现在相当于一个热线电话了，”Mosley打趣道，“大家会问，‘这事儿正常吗？我该去参加这个面试吗？我该和这个男人约会吗？’我确实成了一个咨询渠道。”她补充说，自己会尽可能回复更多人。“我真的想帮忙。可以给朋友打电话，或者给我发邮件，把事情说出来。很多时候，舞弊者的急切心态以及催促你快速做决定的行为，都是警示信号。”她提醒道。

在谈到如何选择播客中重点讲述的诈骗案例时，Mosley告诉Pry，她有几个筛选标准，包括教育意义、娱乐价值，以及丰富的故事细节。正如她对参会者所说：“我感兴趣的是舞弊者的生活状态、他们如何选择目标、把钱花在了什么地方。这些就是我喜欢挑选的故事类型。”

Mosley告诉Pry，她非常希望能帮助播客听众和嘉宾避免成为舞弊受害者。“这对我来说也很有治愈效果，”她说，“我心里藏着很多羞耻和愧疚。”她回忆起六年级时曾嘲讽过同学的生日礼物。“我几乎每周都会想到这件事，就是放不下，”她说，“所以，关键在于接纳羞耻，然后摆脱羞耻。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对自己更宽容一点。”【详见本文末尾“减轻舞弊受害者的羞耻感”】

在Laci Mosley的著作《舞弊女神：诈骗、舞弊与阴谋人生的启示》中，她分享了从舞弊者身上总结的技巧与智慧。例如，在第36届ACFE全球舞弊大会的全体会议上，她向在场的CFEs提醒，“舞弊者”（con artist）中的“con”是“自信”（confidence）的缩写。

“我认为，更自信一点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。如果你身处一个让自己觉得准备不足的环境，或者正受‘冒名顶替综合征’困扰，那就坦然走进来，表现得仿佛这是你去过的最糟糕的地方。人们会因此对你印象深刻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只要展现出自信，你能走多远、能得到什么，都会让你自己惊讶。”她说。

在全体会议的采访环节中，Pry列举了三位知名舞弊者，询问Mosley会选择与哪一位共饮、对哪一位“突然失联”（不解释、不预警地突然终止与某人的所有沟通和联系），以及会让哪一位继续坐牢。

在选择对象——“火人节”（Fyre Festival）创始人Billy McFarland、Theranos公司首席执行官Elizabeth Holmes，以及声名狼藉的伊利诺伊州迪克森市审计官Rita Crundwell——时，Mosley打趣道，她会和“总在服用莫莉（Molly）、玩得很嗨”的McFarland共饮（“莫莉”是兴奋剂兼致幻剂MDMA的俚语称谓）；会对Holmes“突然失联”，因为对方会“穿着高领毛衣困在酒吧里……等我赴约”；而对于2013年因在二十年间从迪克森市侵吞5370万美元而被判有罪的Crundwell，Mosley表示希望她重回监狱。2024年，71岁的Crundwell根据《冠状病毒援助、救济与经济安全法案》（CARES Act）获得减刑，该法案允许新冠病毒高感染风险人群出狱转为居家监禁。

《舞弊女神》纪录片系列记录了Mosley在美国各地与舞弊者对峙、与受害者交流的历程。Mosley表示，走出播客演播室、与真实的舞弊受害者见面，是“我人生至今所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之一”。在主旨演讲环节，她讲述了与Kathe Swanson见面的经历——Swanson是揭露伊利诺伊州迪克森市审计官Rita Crundwell重大贪污案的举报人。二十年间，Crundwell从该市侵吞了5370万美元，用于支撑自己的奢华生活及夸特马养殖业务。

“这个女人（Swanson）在市议会里一个人干着十个人的活，同时还秘密配合联邦调查局（FBI）工作了六个月。这一切逼得她开始酗酒，甚至因为找不到人代班而错过了一个孙辈的出生。Rita真的伤害了她。” Mosley回忆道。

Mosley从不会 “欺负” 受害者，但她表示嘲讽舞弊者毫无问题，称他们是 “极不负责之人”，“活该被嘲笑”。

Mosley告诉《舞弊杂志》，在拍摄这部纪录片时，她遇到了许多勇敢的舞弊受害者，他们向她讲述了自己被背叛的私密经历。“我觉得这些人…… 想向世界证明他们已经走出了阴影，也想公开揭露这些舞弊者的真面目。” 例如，今年2月播出的《皇室骗局》一集，就讲述了Daryl Robert Harrison的一位受害者的故事。Harrison冒充加纳的Daryl R. Attipoe，以 “投资非洲货运及采矿公司” 为幌子实施舞弊。“她（那位受害者）态度坚决，迫不及待要揭露这个男人的真面目。” Mosley回忆道。Harrison共骗取至少14名受害者超过80万美元。2023年，他被判犯有邮件舞弊、电信舞弊、合谋实施邮件及电信舞弊，以及妨碍证人等多项罪名。

Mosley为这部纪录片采访的部分受害者，此前从未向任何人——甚至家人——讲述过自己被骗的经历。“我们非常尊重这些受害者，会格外用心地确保他们能以最好的形象呈现出来。”她解释道。通过采访舞弊受害者，Mosley正努力帮许多受害者摆脱被骗后的羞耻感。美国退休人员协会（AARP）等倡导组织认为，人们往往会指责金融舞弊受害者，却忽视了舞弊者精心设计的复杂骗局及已臻完善的社会工程学手段。

前往那些因丑闻陷入动荡的城镇，与舞弊受害者交流，让Mosley得以深入头条新闻背后。“我们看到醒目的头条和照片，就觉得自己了解了整个故事。但当你读完整篇报道就会发现，其中的背景信息仍不如我们想象的全面。当你走进一座城镇，了解当地的文化和居民，你就会开始明白，如此荒唐的事情为何会发生在他们身上。我从很多受害者那里了解到，他们想要重建生活，还想帮助他人。我觉得这非常美好。”Mosley说。

Mosley告诉《舞弊杂志》，在《舞弊女神》纪录片的拍摄过程中，她很享受能够分享受害者视角的机会。但有一位舞弊者是她特别希望采访的。“那就是Anna Delvey。我觉得她非常有吸引力。”Mosley解释道。

Anna Sorokin，又名Anna Delvey，因骗取银行、酒店及纽约富豪27.5万美元，被判犯有二级重大盗窃罪、普通盗窃罪及一级企图重大盗窃罪。她于2017年被捕，2019年被定罪。其精心设计的舞弊手段是伪装成拥有6700万美元信托基金的德国女继承人。Mosley表示，她欣赏Delvey2019年接受《纽约时报》采访时“坚持自我真相”的态度——Delvey当时称“我不是个好人”。Mosley称自己对Delvey的行为心理很感兴趣，尤其是她选择目标的方式。“她并没有对每个遇到的人都下手，而是会寻找特定的特征或性格特质。我想知道这些特征是什么，这样就能避免成为受害者。”Mosley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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